上海封控小区有位特殊的志愿者,他曾是残奥会铁饼冠军
上观新闻 | 作者 黄尖尖

2022-05-23 18:46 语音播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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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开着一辆电瓶车,穿梭在小区各楼栋之间送快递、发抗原、代配药……疫情发生以来,这成了王彦章的日常。

小区居民都对王彦章很熟悉,除了因为他志愿者的身份外,他还是一名现役运动员,曾参加过伦敦、里约和东京三届残奥会,并在伦敦残奥会夺得铁饼项目金牌。

妻子的“小助手” 

王彦章身材高大健壮,穿上蓝色隔离衣,骑上小电驴,和他往日在赛场上扔铁饼、掷标枪的矫健英姿有点不一样。

疫情发生后,王彦章作为党员,第一时间到小区居委会党支部报到当志愿者。虽然腿脚不便,“但这不影响我帮居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。”

他是杨浦五角场街道残联的一名工作人员。他日常是“走训状态”,在参加上海队的训练之余,每天都在五角场残联的基层窗口服务群众,为残疾人办理医疗保险报销、康复券申领、盲人停车证……

3月份疫情暴发后,王彦章的妻子就一直在小区当志愿者,在居民做核酸检测时负责“喊楼”,每天奔走在小区门口和居民楼之间搬运物资,有时物资比较多,还要用手推车来运输。“我老婆的腰不好,搬着东西走太远的路就会腰疼,我不想她太辛苦。我虽然腿脚不好,但力气大,可以开车,我俩正好互补。”

于是,王彦章成了妻子的“小助手”,每天骑电瓶车搭着妻子穿梭在各楼栋之间,两人搭档发放物资、抗原和给居民配的药。穿着防护服在太阳底下晒着,衣服很快被汗水浸湿,但王彦章的体力较常人强一些。他说:“对运动员来说,这点小事不算什么。”

平时王彦章走路要拄拐杖,走得比普通人慢一点,因此走得远的时候,他就要骑上三轮电瓶车。居民对王彦章和他的电瓶车并不陌生。疫情以来,他的电瓶车变成了“物资车”,前面挂一点,腿上放一点,后面放一点,每天都装得满满当当,这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让居民感到安心。

封控期间的生活

王彦章说,参加志愿者还有一个原因。“疫情刚开始的时候,很多居民家中物资不足,我家最缺的是宝宝纸尿裤。”网上买不到,实体店不能去,快递也不能送,无奈之下,王彦章在小区大群里求助。一位邻居说:“我家有存货,可以应急。”这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。

王彦章的外婆牙龈痛,脸肿了好几天,一直忍着。“老人饭都不能吃,眼看着越来越瘦,又是居委和邻居帮了我们。”求助第二天,居委给他开了出门证,让他可以带外婆去九院看病。

疫情封控期间,邻里之间的这种互助和温暖让他很受鼓舞。王彦章一家是从2015年才搬来这个小区,他记得2016年参加里约残奥会回来,小区里的大人小孩以及锣鼓队、舞蹈队都来欢迎他。“整个小区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。”

此次疫情期间,社区曾经出现过三户阳性,经历过“至暗时刻”。“这段时间,不管谁家有任何困难,哪怕是很小的细节,大家都会相互帮忙。”志愿者都是年轻人,有共同语言,一起奋斗的气氛很浓。“封闭了那么久,大家心里都很郁闷,这一点点的温暖和互助能让人感觉到阳光。”

作为一名现役运动员,封控期间的王彦章也要保持运动状态。“现在封闭在家,标枪的模仿练习做不了,只能每天做一些仰卧起坐、俯卧撑、平板支撑、哑铃等力量和体能训练。”

四年,是一届奥运会和全运会的周期。“今年是东京奥运会结束后的第一年,我不能松懈。”他说,解封以后,经过加强集训,竞技状态会很快恢复到从前。虽然辛苦,但“因为是自己喜欢的职业,所以从不觉得累”。

征战三届奥运

王彦章是土生土长的杨浦小囡。2004年雅典奥运会之前,王彦章13岁,刚上初一。“那时我妈妈非常担心我的将来。我腿脚不好,以后工作怎么办?身体会不会越来越差?在得知上海有残疾人体育中心以后,她就带着我去了体育中心。”

那一次给王彦章的印象特别深。“我看到许多残疾运动员在拼命训练,那种呐喊声给我很大的冲击。我觉得自己不可能像他们那样,心里又崇拜,又害怕。”

然而,教练们一眼就看中了王彦章。“当时田径、轮椅击剑、轮椅竞速等项目的教练都来看我,觉得我是好苗子。”最终,王彦章的启蒙教练肖文斐“抢”下了他:“这个小朋友我要了,我能培养出一个奥运冠军。”因为这个契机,那一年的7月19日,王彦章到体育中心报到,正式踏上了运动员生涯。

2012年在伦敦,他获得了男子铁饼F32/33/34级金牌,在残奥会上一鸣惊人。然而正当他踌躇满志,要在未来这个项目上冲击更多奖牌的时候,2013年消息传来,国际残奥委会决定,铁饼项目不再被列入残奥会。

当时他才22岁,铁饼的训练成绩还在不断往上涨。“我是个很要强的人,一直要求不断超越自己。”他给国际残奥委会写了一封信,用中文写完,再用谷歌翻译成英文寄过去,没想到还得到了对方的回应。“残奥委称因为客观原因,有很多项目都取消了,这是一个概率事件。”此后,王彦章开始有点消沉,甚至想过退役。

王彦章从2013年开始正式进行标枪训练,那时距离2016年里约残奥会并没有太多时间,但他硬是靠着刻苦努力快速缩短着和国际选手之间的差距。“开头比较困难,但在训练数量的成倍累积下,我逐渐把原来铁饼的思路磨平了、忘记了,重新掌握了标枪的窍门。”最终,他在里约残奥会获得了男子标枪F34级银牌,在东京残奥会获得第四名。

封闭训练期间,他还在自学英语口语。“我想着去国外比赛,要与别的国家裁判和运动员交流。”在2014年亚残运会、2015年卡塔尔世锦赛,他发现自己的英语开始派上用场,承担起了队里和外国裁判、选手之间沟通的任务。他也因此在2018年亚残运会上当选了亚洲残奥委委员,并一直担任至今。“疫情期间,亚洲残奥委的工作都转移到网上,我们会定期在线上开会,处理日常的工作。”


编辑:王琼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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